神经外科医生就像在刀尖上舞蹈的艺术家,做手术时需要精雕细琢。而他,无论在什么条件下,都能临危不惧、沉着冷静、随机应变,迅速给出方案并顺利完成手术。他直言不讳,“在保证医疗卫生安全的情况下,哪怕条件再简陋,我都能完成颅内手术。”
他就是广州医科大学附属肿瘤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彭彪,从医37年,彭彪共在4个省20多家医院为超万名患者摘除脑部“炸弹”,江湖人送称号“彭一刀”。
求知好学 师从大师磨砺手术刀法
20世纪60年代,彭彪出生在江西的一个小镇里。1982年,高考填报志愿时,彭彪毫不犹豫填报了医学院,并顺利被江西医学院(南昌大学医学院)录取。由于在校期间成绩常常名列前茅,毕业后,彭彪被留在江西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神经外科工作,从此成为一名神经外科医生。
“最初医生给我的印象是无所不能,我觉着做了医生应该什么疾病都能治。当真正跨入医学行列,我才发现医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,没有十数年的专业知识和经验的积淀,称不上良医。”彭彪说,为了寻求更多突破,他坚持边工作边学习。
1990年,彭彪在同济医科大学(现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)先后攻读了硕士和博士学位,从小就喜欢动手的他选择在神经外科方面深耕。“当时,师从当代中国显微神经外科大师朱贤立教授,学习显微神经外科技术和知识,拓宽自己的视野,一心只求磨砺好自己的手术刀法,决心成为一名优秀神经外科医生。”
精雕细琢 创“彭氏刀法”切除肿瘤
“我应该是科室里最早到、晚上最晚走的人。”彭彪笑自己自从当上医生就没睡过懒觉,“7点到岗后开始交班、查房、出门诊、上手术,然后顶着星星回家,正所谓出门见星星,回家见星星。”
“医生的电话是不能关机的,总是记挂着白天手术的病人。经常夜里电话不停,我会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去急诊会诊甚至做急诊手术。”彭彪强调医生除了专业技能,还需要一个好的体魄和一颗强大的心脏。
从医37年,加上联盟医院的邀请,彭彪共在4个省20多家医院为患者做过手术,每年大概需要做500台手术,江湖人送称号“彭一刀”。
“大脑是人的神经中枢,结构复杂而精细,颅内肿瘤好比不定时‘炸弹’。”彭彪指出,神经外科手术难度大、时间长、风险高,需要精雕细琢。
多年手术经验让彭彪悟出了一套“彭氏刀法”。“我创造性采取翼点锁孔入路结合神经内镜及显微技术切除鞍区肿瘤,在传统技术的基础上,采取小切口,小骨窗,结合神经内镜及显微镜技术,从而让手术达到微创化。”
神经外科医生就像在刀尖上舞蹈的艺术家。在彭彪眼中,神外医生是外科医生里的“绅士”,动作幅度都很小且精细,“通常患者开颅后,我们小心翼翼在1厘米的空间里,完成5-6厘米的肿瘤切除,不能损伤周围的神经、血管、脑干等部位,才能保证患者术后的生存质量。”
临危不惧 快速优化方案完成手术
“在保证医疗卫生安全的情况下,哪怕条件再简陋,颅内手术我都能完成。”有着超万台临床手术经验的彭彪自信地说,不论患者情况、手术环境与设备、病情等发生改变,他都能迅速制定出应对的手术方案。“我们医院和很多地方医院结成联盟,在一些相对落后的地方,虽然器械简陋,我也可以发挥自己‘彭氏刀法’的功力,做好难度很大的手术。”
2005年,海南一个医疗水平相对落后的县级医院请求会诊。“现场条件相当简陋,达不到基本的颅脑手术条件,比如没有显微镜、无影灯不够亮等。”回忆起当时的情景,彭彪至今仍感叹,那台手术过程极为惊险。
“当时我到医院后详细阅片,认为病人诊断是前颅底嗅沟巨大型脑膜瘤,并不是单纯的大脑凸面脑肿瘤,由于病人存在颅内压高和双侧视力近于失明,所以需要尽早手术。而患者已经麻醉好了,准备开颅手术。”基于病人不可能再次承受开颅的手术,当地手术条件只有基础手术包的情况,彭彪快速优化手术方案,“结合当地具体情况先进行了肿瘤分块切除,保护周围重要的结构,最终做到了肿瘤全切除。最后手术成功了,术后一周患者顺利出院。”
“从医以来,见过各种各样的疾病,见过形形色色的病人,每天都发生着不一样的故事。”除了肿瘤手术,彭彪也常会接诊一些头部外伤的急诊患者,“有时候半夜接到医院的急诊电话,10分钟就赶到医院了,因为是通过救护车送来的,他们身边无亲人、无证件,身份不明我们称之为‘无名氏’。这些‘无名氏’头部外伤严重,需要手术治疗,我们会义不容辞,加班加点救治,术后病人没钱吃饭,科里医生护士筹钱,给病人准备吃的用的,直到病人康复。有时候病人出院了也联系不到家属,这是很常见的事。”作为医生,救死扶伤是职责与使命,也是彭彪的信念。
言传身教 育才重实践放手不放眼
彭彪最擅长治疗的疾病主要有中枢神经系统肿瘤的诊断及手术治疗。2005年后国内各大医院神经外科陆续进行了亚专业划分,在这样的大背景下,他成了不可多得的神经外科“全科医生”,治疗颅内肿瘤、颅内动脉瘤、动静脉畸形、脊髓肿瘤等疾病。
另外,他还兼顾培养新一代神经外科接班人任务。作为硕士研究生导师,每年有3名研究生在读。“我最看重的是学生们治学的态度。”他要求学生们要做事先做人,只有踏踏实实,认真学习,才能做好一名医生。扎实的解剖基本功、准确的判断、沉稳冷静细心,是必不可少的。“外科医生是一门手艺活,要求手、脑、眼协调一致,技术娴熟后才能上手术台操作。”彭彪还不吝将自己的学习经验,分享给年轻医生。
手术室是彭彪重要的传授课堂之一。彭彪要求年轻医生要带着大脑思维去,不要根据教科书按部就班,“要提出问题,不要懒,要看到门道。”
采访当天下午3时,一台“右侧大脑镰旁深部巨大脑膜瘤术后残留”手术正准备开始,“先让年轻医生们操作外围的事项,一个半小时后,我会进行核心手术。我们要放手不放眼,多给年轻人提供实践机会,他们才能更快地成长。”6时30分,手术顺利结束。彭彪说:“我每次做完手术都要及时复盘,总结哪些地方碰到问题,不断改进优化,从而节约手术时间,保证患者术后生存质量。”
“在保证医疗卫生安全的情况下,哪怕条件再简陋,我都能完成颅内手术。”——彭彪